奴隶皇帝石勒他是如何成为天命之子的?他是怎样奋斗的?
时间:2019-03-21 10:02:08 阅读:(498)
说起我国历史上的奴隶皇帝,相信很多小伙伴们就会想到石勒了。石勒在起家之前还是一位努力,所以他的起点是比像刘邦或是后来的朱元璋这种民间底层起家的还要寒碜,不过他的起家方式也算的上是草根起家了。石勒在战术方面非常善于使用游击战术,其本质就是避实击虚,四处游荡。这种战术的优点是石勒拥有了超强的灵活,缺点是石勒打来打去连块地盘都没有。那么后来石勒是如何成为了天命之子的呢?我们一起来看看。
在当时的客观环境中,游击战术的缺点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当时天下大乱,任何一个战略要地都有好几个势力参与争夺。如果石勒敢占据战略要地,就是把自己置于周边势力的敌对位置。
石勒的选择很现实也很正确,游击战术帮助石勒攫取了大量的物资,石勒就是通过游击战术起家,逐渐成长为一个战力强悍的军阀。
在围歼东海王司马越之后,石勒依然继续使用游击战术,开始寻找合适的猎物。
第一个猎物是名将苟晞。西晋帝国强大的时候,苟晞曾两次击败过石勒。现在西晋帝国已经濒临崩溃,苟晞也失去了强大的支援,石勒找准机会一战定胜负,直接俘虏了苟晞。
袭破大将军苟晞于蒙城,执晞,署为左司马。——《晋书》·卷一百四·载记第四
第二个猎物是叛军王弥。王弥是可以与石勒相提并论的实力派,但此时却陷入了危机之中:攻克洛阳之后,王弥的大部分手下纷纷独立,使得王弥的实力大减。刘瑞趁势进攻王弥,王弥应付不了,只能向石勒求援。
石勒的重要谋士张宾建议:立刻吞并王弥!
张宾进曰“明公常恐不得王公之便,今天以其便授我矣。陈午小竖,何能为寇。王弥人杰,将为我害。”——《晋书》·卷一百四·载记第四
石勒有些犹豫不决,王弥与石勒的身份一样,都是匈奴汉国皇帝刘聪的臣子。但石勒无法忍受这种诱惑,终于还是找个机会暗杀了王弥。
杀死王弥之后,石勒有些不知所措了。
石勒是依靠游击战术起家的,他已经习惯了“打一枪换个地方”,也习惯了四处游荡。
可在杀死王弥,石勒的势力获得了大幅提升,而游击战术对于部队的机动要求很高。现在的石勒已经没法再玩游击战术了,他与各大实力派之间的矛盾也已经无法调和了。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石勒还是决定继续玩游击战术。张宾劝他赶快找一块根据地,但石勒否决了这种建议。
建立根据地这种话,从来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至少当时的石勒不具备建立根据地的相关素质。洛阳、邺城、襄国……这么多军政要地摆在石勒面前任他选,他却一个都不敢选。
可游击战术并不是包治百病的良方,随着部队规模的扩大,石勒的游击战术玩得越来越僵硬,以至于石勒的生存空间被压缩得越来越小。
当石勒驻军河北茫然四顾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实行游击战术的空间了。
北方是并州和幽州。并州刘琨的背后有鲜卑拓跋氏,幽州王浚的背后有鲜卑段氏,这两个势力石勒根本不敢惹。
东部是青州,青州曹嶷是王弥的老部下。石勒杀死王弥的时候,刘聪就很不高兴了。但刘聪并没有发作,而是希望曹嶷可以牵制住石勒。如果贸贸然对曹嶷动手,石勒与刘聪的矛盾也随时会激化,这是石勒暂时无法承受的。
西部是关中,那是匈奴汉国皇帝刘聪的势力范围,石勒更不可能染指。
如果继续留在河北发展,实际上也是危机重重。就算石勒不占领襄国和邺城那样的战略要地,并州刘琨和幽州王浚依然会睡不着觉。因为石勒太危险,把他留在家门口早晚要生乱。
宾复言于勒曰:“今吾居此,彭祖、越石所深忌也,恐城堑未固,资储未广,二寇交至。”——《资治通鉴》·晋纪十
万般无奈之下,石勒决定南下进入中原。
石勒的重要谋士张宾表示反对,但此时的张宾虽然重要,却并不是石勒最重视的人。此时最受石勒重视的人是刁膺,官拜右长史。
但南下之路并不顺畅,石勒看到了向其他方向发展的种种困难,却有些低估了向南发展的困难。
正当石勒积极造船,准备进攻建邺的时候,遇到了长时间的大雨影响。再加上石勒的部队多为北方人,并不适应南方的阴雨天气,超过半数的人因饥饿和瘟疫而死。
石勒无奈,只得重新召开军事会议,商讨下一步何去何从。
有人劝石勒向司马睿称臣,好好利用江北侨族和江南土著之间的矛盾,寻找机会再江南发展。
右长史刁膺谏勒先送款于帝,求扫平河朔,待军退之后徐更计之。勒愀然长啸。——《晋书》·卷一百四·载记第四
也有人劝石勒克服困难,一举深入江南灭掉江南士族集团,建立一个全新的南方政权。
孔苌、支雄等三十馀将进曰“及吴军未集,苌等请各将三百步卒,乘船三十馀道,夜登其城,斩吴将头,得其城,食其仓米。今年要当破丹杨,定江南,尽生缚取司马家儿辈。”勒笑曰“是勇将之计也。”各赐铠马一匹。——《晋书》·卷一百四·载记第四
还有人劝石勒化整为零,重拾游击战术。在江南安心蛰伏,一定会有更好的时机出现。
中坚夔安劝勒就高避水,勒曰“将军何其怯乎。”——《晋书》·卷一百四·载记第四
这几种意见不能说有什么谬误,但其出发点都是立足于继续向南发展的基础之上。此时的石勒已经在考虑回师北方的可能了,南方并不适合骑兵作战,石勒在南方很容易受到束缚。
石勒的思想一转变,张宾的意见就得到了重视。石勒检讨了自己过去的错误,罢免了右长史刁膺,提拔张宾为右长史,再加封中垒将军,这就是石勒称呼张宾“右侯”的由来。
“君共相辅佐,当规成功业,如何便相劝降。此计应斩。然相明怯,所以宥君”于是退膺为将军,擢宾为右长史,加中垒将军,号曰“右侯”。——《晋书》·卷一百四·载记第四
而张宾作为新任谋主,第一个建议就是希望石勒回师北方,这是石勒的一次重大战略转折。从此之后,石勒完全放弃了游击战术,拿下了河北襄国,开始建立自己的第一块根据地。
回师北方也不是容易的事,就算占领了襄国,也只是走出成功的第一步。不但离成功非常遥远,而且离危险非常接近。
得知石勒占领襄国之后,幽州王浚立刻率军前来征讨,随之而来的还有鲜卑段氏的精锐骑兵。
浚遣督护王昌及鲜卑段就六眷、末柸、匹磾等部众五万馀以讨勒。——《晋书》·卷一百四·载记第四
王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段氏的精锐骑兵。石勒第一次与这样的强敌硬碰硬,顿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战局并不理想,石勒一败再败,差点死在战场上。最后还是利用襄国的坚固城防与敌周旋,令段氏的精锐骑兵无法发挥威力。然后通过偷袭的方式擒获了骑兵将领段末波,才勉强打退了强敌。
疾陆眷屯于渚阳,勒遣诸将出战,皆为疾陆眷所败。疾陆眷大造攻具,将攻城,勒众甚惧。勒召将佐谋之曰:“今城堑未固,粮储不多,彼众我寡,外无救授,吾欲悉众与之决战,何如?”——《资治通鉴》·晋纪十
石勒虽然获得了胜利,但整个战争过程让人揪心不已。只要一个细节出问题,或者运气稍微差一点,石勒就可以卷着铺盖继续亡命天涯了。
以小见大,守卫襄国都如此艰难,可见石勒当初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北方强敌环伺,要在这里谋求发展相当困难。
但在石勒的谋主张宾看来,石勒就应该坚持在北方发展。
北方虽然危机四伏,但南下同样没有出路。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留在北方好。
并州刘琨和幽州王浚虽然强大,但双方有仇,绝不会联合起来进攻石勒。如果只是应对其中一家,石勒还是有胜算的。
且刘琨、王浚虽同名晋藩,其实仇敌。若修笺于琨,送质请和,琨必欣于得我,喜于浚灭,终不救浚而袭我也。——《晋书》·卷一百四·载记第四
而此次成功守住襄国,并俘虏了段氏重要人物段末柸,为石勒争取了很大的主动权。石勒最终释放了段末柸,段氏也适当地释放了自己的友好,保证不再主动进攻石勒。
并州刘琨看到幽州王浚的失败,一时半会也不会为难石勒。而西部关中的刘聪主要是向西发展,目的是收拾西晋的中央政府。东部青州的曹嶷在没有刘聪的支持下,更不会贸贸然得罪石勒。
通过守卫襄国这样一场硬仗,石勒终于在北方站稳了脚跟。但石勒依然笑不出来,因为石勒费了半天劲也只能勉强站稳脚跟,想要继续发展无疑是痴人说梦。
命运真的很神奇,就在石勒找不到破局之路的时候,幽州传来一个消息:王浚与鲜卑段氏之间的关系越发恶劣,双方快要闹翻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石勒差点没笑出声:机会来了!
如果王浚依然与段氏铁板一块,石勒被动防守都够呛,根本不敢主动进攻。而现在,双方闹得不可开交,自己就有机会从中渔利了。
失去段氏支持的王浚,其势力被削弱了许多。石勒决定立刻攻打王浚,抢夺先手权。
王浚不难对付,但必须顾虑到段氏的态度。段氏或许已经厌烦了王浚,但这不代表他们愿意接纳石勒。
石勒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完全的方法。他的谋主张宾不厌其烦地劝说:哪有完全其美的方法?现在就是豪的时候啊!
最终,为了能顺利地干掉王浚,石勒一再对王浚表示友好。这样做是为了麻痹王浚,然后找机会速战速决,不给段氏介入战争的机会。
当石勒麻痹王浚的时候,史书过多地渲染了细节,给人的感觉就是:王浚太蠢了,居然会犯这种低级失误。但我们只要仔细品一下这段历史,就会发现王浚绝不愚蠢。
从王浚的角度来看:石勒无力占据幽州,因为段氏在幽州树大根深,根本不是石勒能够企及的。只要石勒无力占据幽州,他就没有理由消灭自己。
如果自己能够和石勒达成默契,就有机会制衡段氏,三方再度形成平衡。
客观地说:无论是王浚还是刘琨,都不是什么蠢人。因为当石勒向刘琨表示友好的时候,刘琨对此也是深信不疑。
遣使奉笺送质于刘琨,自陈罪恶,请讨浚以自效。琨大喜,移檄州郡,称“己与猗卢方议讨勒,勒走伏无地,求拔幽都以赎罪。——《资治通鉴》·晋纪十一
刘琨相信石勒和王浚相信石勒的原因差不多:石勒无力占据并州,因为拓跋氏在并州树大根深,根本不是石勒能够企及的。只要石勒无力占据并州,他就没有理由消灭自己。
刘琨的这种思维模式和王浚没有本质区别,却没有人说刘琨蠢。这样推理一下,王浚相信石勒,又怎么会是愚蠢的行径呢?
说得再直白点:就算王浚认为石勒居心不良,他也无可奈何。
因为此时的王浚已经与段氏交恶,本就缺乏盟友。面对石勒的主动交好,王浚怎么可能拒绝呢?相信石勒的结果固然前景黯淡,但拒绝石勒的结果也是不容乐观的。
而石勒对于是否偷袭王浚犹豫再三,这本身也证明:偷袭王浚到底是赚是赔,石勒自己都没有想明白。
石勒偷袭王浚成功后,最终也无力占据幽州,并且在回襄国的路上受到偷袭,最后只能只身逃回襄国。从这个角度来看:石勒偷袭王浚实在有点吃力不讨好。
石勒后来之所以能够立国称帝,绝不是因为他在战场上取得了多么耀眼的成绩,而是因为匈奴汉国的刘聪病逝,他的后代也像司马家族那样开始了内讧。差不多同一时间,鲜卑拓跋氏也开始了内讧。没过多久,鲜卑段氏同样开始了内讧。
三大强敌同时内讧,石勒几乎是没费什么劲就打破了战略僵局,并成为最后的赢家。
当我看完石勒的相关史书之后,总会想起那个著名的笑话:
“小时候我家很穷,为了能够发财,就用零花钱做生意。经过几年的努力,我用几百块零花钱赚了几万块,生活终于有了起色。”
“后来呢?你是不是用几万块赚了几百万,最终成为人生赢家?”
“不,后来我才知道,我是世界首富的私生子。他死之后,我继承了他的全部遗产。”
石勒的奋斗史就是这么离奇:前期各种励志拼搏,却始终都在原地踏步。等他差不多快认命的时候,天下却突然掉下来一个大馅饼。